Pure F*ckin’ Hate! Pure Swedish Deathrash!
记瑞典地下敲击/死亡金属先驱MERCILESS
本文刊登于：《ToTal Thrash》#4
说到瑞典的极端金属，不得不令人想起NIHILIST、ENTOMBED、DISMEMBER、CARNAGE、DESULTORY等等这些来自斯德哥尔摩的经典死亡金属乐队，但在斯德哥尔摩以西六十五英里之外的一个田园般的小镇中却有着一支引领了瑞典极端金属的先驱乐队却并没有像他的这些邻居们一样名声大噪，他们以敲击为主的风格，包含死亡金属与黑金属的诸多特征，不仅接过了前辈们的金属大旗，也为后辈乐队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并将 “瑞典制造”的标签深深烙在了斯堪的纳维亚，也令全世界对瑞典的金属赞叹不已。他们是MERCILESS。
毫无疑问，BATHORY的出现是瑞典、乃至世界金属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但在BATHORY之后，瑞典也仅出现了OBSCURITY和MEFISTO两支可以算得上先驱的乐队了，但他们也在仅仅留下几张Demo之后便消失而去。直到MERCILESS的破冰而出。MERCILESS由Bass手Fredrik Karlén，鼓手Stefan "Stipen" Carlsson和吉他手Erik Wallin组建。 1986年的一天，三位少年在Stipen的父母家中听着SODOM、BATHORY和SLAYER，然后他们便开始有要一起组建乐队的想法了，之前Fredrik Karlén有参与过一些朋克和重金属乐队，Stipen和Erik也曾参与过重金属乐队，但他们发现，现在听到的这些才是他们想要的声音。几个月之后Kåle加入乐队担任主唱，从乐队成形以来，进展十分迅速，如同OBSCURITY和MEFISTO一样，他们延续BATHORY、SODOM以及DESTRUCTION的步伐，开始了他们的音乐，并向更进一步残酷的方向进行升级。与OBSCURITY和MEFISTO不同的是，MERCILESS很注重现场演出，这也许是MERCILESS能够继续走下去并成为一支伟大乐队的关键因素之一。在乐队成形之后不到一个月他们便开始了第一次演出。Karlén清晰的记得第一次演出的情形，是参加了一次在学校内的摇滚演出，他们拿了些画满尸体的画并在台上撕碎然后扔到了人们的身上，Karlén随着音乐疯狂的甩头，由于Karlén 的疯狂表现和Bass过于猛烈，导致了演出组织者们中途将Bass的扩音器关掉了。“F*ck那些蠢猪，哈哈” Karlén回忆到。
就这样，没多久，这群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年轻人来到了录音室大显身手。1987年7月18日，在他们家乡的一个录音室中，MERCILESS的第一张Demo诞生，叫做《Behind the Black Door》。他们把OBSCURITY和MEFISTO的音乐向着更残酷的方向推进。主唱Kåle的声音在瑞典当时算是最极端、最有攻击性的了，其接近低吼的唱法也影响了之后早期瑞典死亡金属的唱法。这张Demo散发着SODOM早期的黑暗气息和KREATOR的爆嚣感，可以说放在现在也不比一些大牌的残敲黑敲乐队差。从此，MERCILESS开始在地下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当时著名的地下金属杂志《Slayer》和《Morbid》也给予很高的评价。1988年，乐队内部出现了问题，主唱Kåle离队。但是和当时无数的乐队因为乐队内部出现问题从而导致解散不同，MERCILESS并没有停滞不前，很快Rogga Pettersson接替了主唱的位置。其实Rogga和乐队的首脑Bass手Karlén早先组建过一支叫做HELLFIRE的乐队，在1986年就有过一张叫做《Death Revenge》的Demo，风格也是类似MERCILESS的Thrash/Death风格。之后，两位成员也都在MERCILESS一直到现在，如此说来，HELLFIRE应该算做MERCILESS的前身。
很快，MERCILESS的第二张Demo《Realm of the Dark》录制完成，乐队主唱的变化，使得乐队显得与之前有所不同，更多了些类似KREATOR式的感觉。当然，也有BATHORY和MEFISTO那种早期黑金属的气息。这张Demo基本确立了MERCILESS标志性的风格，如今人们提起MERCILESS，想到的也基本都是这种感觉。主唱Rogga其实更适合Thrash乐队，而且其唱腔也并不比之前Kåle逊色。总之，《Realm of the Dark》可以算是早年瑞典地下金属中众多Demo中的经典之一。与第一张仅100张不同，这张Demo被很多的厂子复制发行，算来一共出了2000张之多，这在当时对于乐队的宣传扩散是有益的，尽管没有一个厂子征求了乐队的意见。于是就这样，在当时的瑞典地下金属圈，几乎人手一张，而且几乎是人人喜爱。值得一提的是，Karlén与当时另一地下金属乐队MORBID的主唱Pelle是非常要好的朋友，Pelle也就是后来去了MAYHEM的传奇人物Dead，Pelle去了挪威，也把MERCILESS的《Realm of the Dark》Demo带给了挪威黑金属的传奇Euronymous，很快，Euronymous的厂牌Deathlike Silence便将MERCILESS招至麾下，这样，MERCILESS成为了继BATHORY之后，首个正式得到厂牌合约的瑞典极端金属乐队。而之后的正式专辑《The Awakening》成为了Deathlike Silence的开山之作。MERCILESS开始了更多的演出，也成为了当时瑞典地下金属的领头羊。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张经典的《The Awakening》了。从风格上说，对于那个黑死敲不分家的早期年代，我们从现在的角度来看是很难定位的，有定义为“Fast And Brutal Deathrash”，也有说是“Blackened Death/Thrash”，总之黑死敲算是占全了。不同于一些后来比较知名的经典死亡金属乐队，MERCILESS的音乐中敲击成分还是比较多的，存在大量早期KREATOR的影子，还有着BATHORY 和 SODOM 当时的黑味，但其猛烈程度要比正统的敲击要强烈的多，接近死亡的凶猛。尽管当时很多牛比的乐队都似乎师承早期KREATOR，但借鉴并改造的最好、最独特，敲击味道保留的最好并“升级”的最好，这非MERCILESS莫数！尽管专辑年代比较久远，但现在听来依旧感觉美妙无比，无论编排还是整体结构都相当的精致细腻，如一瓶陈年老酒般越听越有味道，可以说，无论是在今天还是当时，《The Awakening》是一张绝对成功的融合多元化性质的地下极端金属之佳作！
《Swedish Death Metal》一书中，将《The Awakening》视为第一张瑞典死亡金属的全长录音室专辑。尽管在1990年3月才发行，事实上，在1989年夏天就录制好了，和之前的Demo《Realm of the Dark》是同一个录音室。Karlén回忆起当时录音的情形，Mayhem的那些家伙们在录音室一边看一边疯狂的甩头，很有趣，然后一起吃饭喝酒……至今回忆起Dead，Karlén表示依然很想念这位故友。这里还有要提的就是Karlén非常欣赏崇拜METALLICA的Cliff Burton，而这张专辑也是献给已逝的伟大Bass手Cliff。
《The Awakening》一出，使他们达到了音乐上的巅峰，也足以成为了当时瑞典的地下王者，演出也多了起来，Karlén印象很深的一次就是能和SODOM和SEPULTURA 在瑞典演出时同台。Karlén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偶像般的人物Tom就站在眼前，也无法忘记Max的亲切友好。这应该是MERCILESS在当时经历过的最重要的一次演出了。遗憾的是，MERCILESS在当时并没有走出国门到欧洲各地去巡演，这也许是MERCILESS没有太火的原因之一吧，另一个原因是《The Awakening》专辑的原因，当时发行的并不多，LP和CD都各仅有1000张，而且Deathlike Silence在当时来说是特别地下的厂牌，并不被大多数人所熟知，而且当时Euronymous全心投入到他的黑金属事业，也顾不得对他的第一张出品做大力宣传，所以，尽管《The Awakening》在瑞典地下圈里评价很高，但在外界并不火，商业上更是谈不上一丁点的成功，而且这种以早期德式敲击为主的声音显得有些老了，很快，便被一种新的声音所取代了，这支带有MORBID ANGEL阴暗系感觉的死亡金属乐队很快便将瑞典的地下极端金属推向了另一个高度并在音乐造诣与商业上都取得了成功，这支乐队叫做ENTOMBED，而《Left Hand Path》所定义的真正意义上典型的瑞典死亡金属之后火速发展壮大，这是另一话题了，本文还是继续回说MERCILESS。
《The Awakening》之后，Deathlike Silence出现了一些状况，主要是财务问题，于是MERCILESS找到了自己国家的厂牌CBR Records，在CBR，MERCILESS出了一张与COMECON的Split，并参与了CBR打造的可以称为瑞典早期最为经典的合集《Projections Of A Stained Mind》，包括ENTOMBED、DISMEMBER、NIRVANA 2002、GROTESQUE 、THERION以及MAYHEM这样殿堂级别的伟大乐队，当然，MERCILESS也在这一行列。可是好景不长，与CBR Records的合作并不愉快，纠纷与矛盾不断，这也导致了本想在CBR Records发行的第二张专辑《The Treasures Within》转到了法国的Active Records发行。提起这张《The Treasures Within》，乐队成员们都表示很不满意，不仅一开始错误的选择了CBR，而且也错误的选择了Sunlight Studio，是的，这个缔造了无数瑞典经典乐队声音的地方却并不适合MERCILESS，制作混音都很不令人满意。所以后来乐队成员们推荐歌迷去听之后重新灌录的再版专辑。其实这张专辑在音乐各个方面也不是很令人满意，相对首张的《The Awakening》，尽管“瑞典死亡味儿”多了一些，但音乐火力削弱了太多，疯狂的Riff少了许多，只有主唱Rogga的声音依旧，而Rogga也对作品的歌词方面颇有微词。
《The Treasures Within》并不成功的录制和经历了更换厂牌的风波之后，接下来的事依旧对乐队不利，那就是鼓手Stipen的离开，由于个人的原因以及乐队之前遇到的一些不愉快事情，促使Stipen无心继续在MERCILESS敲下去了，与之前第一任主唱Kåle不同，Stipen的离开是好聚好散，乐队的其他成员也表示了理解。后来，Stipen组建了一支非常成功的朋克乐队，叫做DIA PSALMA。这次的人员变动对乐队来说依旧打击不大，因为不久，来自当时UNANIMATED乐队的鼓手Peter Stjärnvind就加入了乐队，因为当时乐队的主脑Bass手Karlén的女朋友就是Peter的姐姐，因此Peter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乐队鼓手的不二人选。Peter参与过多支乐队，尤其后期参与了ENTOMBED的多张专辑与巡演，他是一个很好的鼓手，为人也好，主唱Rogga回忆起第一次与Peter排练时候的情形：“Peter有些紧张，而且喝的烂醉如泥，但排练效果却很好，也很顺利，他真的很了不起。”
第二张专辑《The Treasures Within》发行一年之后MERCILESS与ENTOMBED在斯堪的纳维亚地区进行了一次小型的巡演，MERCILESS本来就罕有巡演，而与ENTOMBED一起，这两支当年最好的敲击/死亡金属乐队的珠联璧合，堪称经典。不久，MERCILESS的第三张专辑推出。这张《Unbound》应该说算是MERCILESS最“完整”的一张专辑，封面由瑞典大名鼎鼎的极端艺术大师“Necrolord”绘制，而录音方面，这次他们选择了Unisound Studio，由著名的极端金属音乐制作人Dans Swanö操刀。除了选择了当时并不太出名的厂牌“No Fashion Records”之外，其他都堪称完美。说来，乐队如今也有些遗憾并没有选择一个著名的大厂牌，因为当时他们回绝了Century Media的邀请，如果真的那样，也许如今的MERCILESS会变得很不同。《Unbound》的音乐与之前大相径庭，不再是《The Awakening》的凶猛，而是更多的加入了旋律化的元素，很有DISSECTION 和UNANIMATED的旋律感。当时旋律化的极端金属正在瑞典开始风行，这也难怪，又或许是来自UNANIMATED的鼓手Peter带来的音乐理念。因此对于依旧喜欢早起凶狠Thrash/Death的乐迷来说是基本不会接受过于旋律的《Unbound》，但话又说回来，这张的音乐的确可圈可点，比起现在所谓的某些“旋死旋黑”来说，高的太多了。同名曲“Unbound”以及大气的“Back To North” 典型的北欧式旋律，朗朗上口，却并不腻人，虽说少了几分凶猛，却多了几分细腻与美感，值得细细欣赏品味。其实，这张专辑还有个亮点会吸引喜欢《The Awakening》的那些死硬乐迷们，那就是一曲“Nuclear Attack”。没错，这曲就是第二张Demo中的那曲“Nuclear Attack”。这首歌最初是主唱Rogga早在HELLFIRE时期所写的，到了MERCILESS之后经过改良，录在了《Realm of the Dark》之中，这首歌也是他们特别喜爱的作品之一，现场必演的保留曲目，之后在CBR的合集《Projections Of A Stained Mind》中也选用了这首歌，但却一直没有收录到正式专辑中，Rogga表示两次录制都不太满意，也就没选到专辑中，五年之后的这第三张专辑，终于有了好的条件和新的鼓手，于是，录制了一个最终版的“Nuclear Attack”。很多死硬乐迷表示，购买这张专辑其实就是冲着这首歌去的。
之后，MERCILESS参与了录制向SLAYER致敬的专辑《Slatanic Slaughter》，所选的曲目是“Crionics”。再之后，便是广大乐迷们不想看到的事了，MERCILESS选择了沉睡，停止了一切活动…
时间来到1999年，五年之后，MERCILESS重聚，并开始了演出。与此同时，Osmose Productions再版发行了《The Awakening》，并增收了4首包括“Nuclear Attack”在内的现场录音。十年前的经典再次重现，而又过十年之后，2009年，Osmose Productions第二次再版发行了这张专辑，如今，这张专辑依旧火热，令人叹服。
2002年，MERCILESS开始了新唱片的录制，年低，在斯德哥尔摩一个全新的厂牌“Black Lodge Records”发行了他们的第四张正式专辑，名字很简单，就叫做《MERCILESS》，编号为BLOD001。而Black Lodge Records之后也陆续再版发行了之前的第二张专辑《The Treasures Within》和第三张《Unbound》。十年之后重新灌录的《The Treasures Within》也算了却了乐队成员们的一桩心愿。《MERCILESS》这张回归之作延续了偏旋律化的《Unbound》，而又有些回归到最初《The Awakening》的影子，感觉好像在两者之间，依旧能感觉出早期BATHORY和后来的UNANIMATED。如今，这张回归之作也有了十年时间之多了，尽管不被很多人提起，但依旧是张佳作。
2004年，原鼓手Stipen归队，而Peter忙于奔波在ENTOMBED的巡演，离开了MERCILESS。这样，经典的MERCILESS阵容又回来了。MERCILESS又重新出现在了各种金属演出的舞台。与此同时，乐队成员们的分支也开始多了起来，吉他手Erik Wallin和鼓手Stipen一起参与了一支同属Black Lodge Records 旗下的Heavy/Stoner Metal乐队HARMS WAY，主唱Rogga也作为主唱一直参与在一支敲击新军SATUREYE乐队。2010年，借着瑞典老式死亡金属的回归之势，老牌NIRVANA 2002开始活跃并演出，吉他手Erik Wallin参与了其中。如今，MERCILESS依旧是“Active”状态，笔者当然希望他们能继续保持下去，不奢求能再出新作，但实在很希望能亲自看到他们的精彩现场，再现早期的辉煌。
—— bllz666
2013-06-12 23:53